裹着黑布的小腿

-?泳?-

“?你静静的睡一会吧，我去了。”他对躺在草席子上的一个半老妇人说了这一句，又回头望望那个大约十一二岁的女孩子：“小金，不要出去乱跑！等会有警报的时候，扶着妈妈走。”

他说完末后一句话时，那笨重的高个子已摇晃出门口了。妇人和女孩为泪水浸湿了的眼睛，一齐注视着他那裹着一圈黑布的小腿。

他是一个黄包车夫。是哪里人可不大清楚，是一个下江来的难民，因为家被鬼子毁了，便带着老婆女儿逃亡到这里来，倒是确实的。他在万般困苦中找到这样的职业，原是足以自己庆幸和安慰的。虽然他们住在这个破棚子裹，每天的所得仅能糊口，老婆病了也只得由她病。他的小腿伤得狠重，是那天大雨后拖着车子躲飞机时跌伤的，但是他决不能因此休息一天甚至半天或几小时。

果然，鬼子的飞机又没有放过这一天。警报足足两小时后才解除，城裹到处是浓黑的烟和熊熊的火。小金从姻火中爬过瓦砾，踉跄地跌奔出来嘶叫：“爸爸，快回来，妈妈压在墙底下了！……”

在相距不远的地方，一个深深的土坑附近，有一个黄包车轮，和一条裹着一圈黑布的小腿。